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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.缘缘相因不了缘 1.“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!”


  在我们赖以生存的空间里,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孤立存在或一成不变的,多种事物之间的因缘,即相互间的互为依存、互为转化、互为因果等等,构成了这个色彩缤纷、变化多端的世界。释迦牟尼住世之时,曾在王舍城竹林精舍说法,那时有两个修习外道的沙门舍利弗和目犍连,智慧超群,声誉不凡。有一天,舍利弗遇到佛陀的弟子马胜比丘,见他相貌威仪、举止安详,便问他:“请问您师父是谁?他平时说些什么法?”马胜比丘说:“我师父是释迦牟尼,智慧神通,无人可比,我年纪小,受学浅,还领会不了师父的妙法。”舍利弗说道:“哪怕你略说一点概要嘛。”马胜比丘就说了一偈:“诸法因缘生,诸法因缘灭,我师大沙门,常作如是说。”舍利弗听了,大有感悟,就和目犍连一起皈依了释迦牟尼,他俩后来都成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。为什么舍利弗听了“诸法因缘生,诸法因缘灭”这两句,就决定舍己所学而皈依佛陀呢?实在是这两句话深刻概括了宇宙的真理,宇宙万有的生成和坏灭,皆由因缘而成。
  大小孩既然已来到我们这个色彩缤纷、变化多端的世界,不管他生前来自哪里,不管他先前是何方神仙,他也逃不脱他个人因缘带给他的那种种凄风苦雨、艰难竭蹶。
  他自小长卧不起,蛰居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世界里,得不到父爱和社会的关怀,遭受最多的是乡邻的白眼和谗言。
  他曾经为那么多疑难杂症病人解除了痛苦,却很少有人知恩图报,显现在他面前的多是社会人心的狡诈和冷漠。
  他为家庭还清了多年欠下的巨额债务,经济上较过去翻了身,可最终家庭还是陷于某种难以弥补的裂痕中。
  ……
  莫非,作为他个人来说,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因缘?
  不过,他个人虽然为众生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,遭受了那么多的不公,上天还是公正的,你看,有多少自以为占了他便宜的人,到头来还不是遭到了这样那样的“天谴”么?而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,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点,甚至只是一个关怀的眼神、一句真诚的感谢,到后来无不得到了加倍的回报。
  莫非,这是一种被放大了的因缘?
  “穷居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客不断。”在松梅家里最穷困潦倒的时候,很少有亲戚跟她们往来,前面说过,那时他舅舅不嫌姐姐穷,还常去走走。至于那时候他因逗弄大小孩而骑车摔了几跤,这只是外甥跟他开的玩笑。
  你看看他现在过的日子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“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”。这几年他干起了在当地收购废金属和帮人跑运输的活,从一辆机动三轮车,发展到一大两小共三辆机动三轮车,生意真是红火透了,而且都是主动找上门来的,来不及做,他的妻子,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壮婆娘,跟他齐心协力一起做。别人不无羡慕地说他是“两眼一睁,干到熄灯。”从早上五点半起床,夫妻俩一直要干到半夜十二点。有活干,才有钱进账,他俩越干越要干,虽然从早干到晚,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。
  在当地,农民们因为光种庄稼日子过不下去,又没有什么技术可以去城里挣钱,不少人也就买个机动三轮车,帮人家搬搬东西拉拉货。不过,同行是冤家,这机动三轮车一多,都想揽活,这农村的小城镇,哪有那么多商货可拉?你瞧他同一个村里,像他一样跑运输的就有七辆车,个个生意清淡,车子老是闲着捞不到活干,干着急也没用。只有他,活儿多得忙不过来,于是,有时候就将自己来不及干的活,转让给他们,也算是老乡帮老乡吧。他自己心里明白,自己并不比别人多条胳膊多条腿,那完全是借了大小孩的光,是大小孩帮了自己一把啊。
  他的儿子正在读初中。他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,高中、大学一直读上去,只要能考得上,他现在有条件来培养儿子了。他把儿子带到大小孩那儿,请外甥为儿子加持加持,让他学习成绩再提高点。他儿子身上套一件圆领足球广告衫,下面穿一条翻毛边牛仔裤,一身打扮在当地年轻人中算是挺时尚的了。他自己个头不高,儿子十几岁长得快要超过他了,儿子体型像妈,胖嘟嘟的,瞧着比当爹的还壮实。
  大小孩对他儿子说:“你要好好读书,不要分心,怎么现在就谈女朋友了,太早了吧?”
  他儿子一个劲地摇头说:“哪里有啊。”
  “没有?”大小孩拖长了声音说,“我都看到了,有两个呢!”
  “真没……”这下声音低下去,底气不足了。
  “一个是扎小辫、穿蓝衣服的,长得胖,也比较漂亮,是你追她,她不喜欢你,她骂你你却不生气;还有一个是瘦高个,垂发,长得不怎么好看,是她追你,你不喜欢她,你骂她她也不生气。是不是?”
  “咦,你怎么知道?”
  “你要小心点,这两个女孩子,一个是来还你债的,一个是来向你讨债的。”
  他儿子涨红了脸,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,不知说什么好。
  当年扣了松梅摩托车的那个亲戚,家里不断出倒霉事,到后来身患重病,快不行了。松梅听说后,不计前嫌,买了礼物去探望。
  那亲戚抱着她大哭道:“当初我对不起你呀!”
  松梅说:“都是亲姊妹的,谁没吵个嘴呀?过去的事就不用说了。”
  这真是扯不断理还乱的亲情因缘啊。她原谅了这个亲戚,这亲戚原来病得快没救了,此后身体一天天开始有了转机。

创建时间:2007-1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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